文/石皓
随着现代工业化社会的到来,人和动物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遭到破坏,生态美术概念兴起,观照动物,观照动物与人的关系,反思工业文明,主张回归自然的艺术创作理念悄然而生,成为现代艺术作品创作的重要课题。
艺术家藏洪
藏洪在动物画创作方面具有极高造诣的艺术家,他是一名职业画家,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舞台美术系,原北京军区战友歌舞团舞台美术设计,高级美术师,他在2018年,入驻北京通州台湖画院,创作《诗与远方》《桃花岛》《雨林之夜》等系列作品;2019年,北京798三度半艺术空间举办个人画展《小确幸也是天堂》,目前为北京台湖画院常驻画家,作品多次被国内外买家收藏,受到好评。
他深受80年代中国艺术思想的影响,接受爆炸式信息的自然熏陶,他与实用美术心灵相通,用现实主义的艺术创作手法勾勒笔下的动物世界,用一个个超现实的意象将人与动物、人与自然的关系隐喻出来。
藏洪在艺术创作历程中,他通过在学院学习舞美设计,以及学习当代艺术的一些新表现手法,储备了大量理论基础与实践技法,在艺术创作获得了宝贵的经验。尽管后来转业进入文工团,但是他依旧没有放弃对艺术创作的追求,1993年,他在北京军区战友歌舞团里担任舞蹈《军中骄子》的舞美设计,并获得奖项。他从超现实主义创作手法出发,受夏小万无所拘束的自由绘画创作观念影响,迸发出无穷的灵感,通过表现主义、象征主义,为之后的艺术创作奠定了创作的方向。
动物是艺术创作中非常重要的角色和对象,譬如翎毛走兽历来都是中国传统艺术的重要表现主题。藏洪最初也将飞禽走兽作为自己的绘画创作对象,后受夏小万的影响,他画的大多是比较有重量感体积感的巨大走兽,比如河马等一部分蓝色系的动物,他笔下往往是某种共性的抽象与象征,具有表现主义的现代性。
动物与《山海经》
后来,随着对动物画的了解,他意识到动物身上其实可以挖掘到更多其它有意义的东西,于是便把目光聚集到了《山海经》上。
《山海经》作为一本极具魔幻色彩的上古奇书,其中记载了大量恢诡谲怪的动物形象,它们形态各异,但各自都蕴含着不同的文化与精神价值,可谓是古时文化的集大成之作。《山海经》在文学史上独树一帜,是后世文学深厚的养料。如寓意祥瑞吉利的凤凰鸾鸟、代表穷凶极恶的穷奇毕方等。这些动物形象虽然千奇百怪,但其身上所承载的是先民的意志。将全书抽丝剥茧后能发现中国古代人民寄于异兽形象中的美好愿望和奇特想象,在《山海经》书中的动物形象具有重要的文学研究价值。藏洪正是认识到了《山海经》中动物身上所蕴含的独特的传承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价值,才将《山海经》当中的动物融入到了自己的绘画艺术创作当中。藏洪说:“这些中国元素的动物本身带有一种文化情节,就如中国的雕刻,虽大多是匠人所作,但却蕴含着中国传统艺术上独有的味道,那么的具有艺术性。”
《金刚》,布面油画,60x80cm,2019年
《进化》,布面油画,100x80cm,2015年
在绘画的整体布局上,他十分注重画作主体形象的位置,动物大多都位于画面的中央,占据画作的主画面,以此来营造整幅画面突出主体的效果,这也是绘画中最常说的“经营位置”。画面中的主体形象例如《进化》,这一幅中饕餮整个身体都四平八稳地落于画面中间,而在《金刚》这幅画中虽与《进化》有所不同,但是有的意气风发地飞在顶上,有的则斜斜地位于画面黄金分割点上,也十分巧妙的运用了“营造位置”这一原理。
在画面的整体色调上,他十分注重色调的协调,根据每幅画不同的动物主体来选择主要色调,而背景色则选取与主色调相衬或是相对的色彩来形成衬托或对比,让动物主体色彩更为突出,从而让画面呈现出一种气势、一种震撼。
动物消费的商品化行为
藏洪的作品深入现实生活,他把动物的真实处境投射到作品当中,引人深思。有一次,他偶然逛宠物商店时看到装饰精美的,宠物包的设计还特地为动物做了一个透明的“窗户”,以供动物观察能看到外面的世界。藏洪对这一种现象进行了深入的剖析。他认为把动物关在“温室”里,动物的自由天性也被无情抹杀。人不能只顾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残忍的扼杀其他动物的生存习惯与天性。
《宠》组画1,布面油画,50x60cm,2021年
藏洪正是从这一角度出发,在作品中不仅将普通的猫狗放在“温室”里,甚至大象等珍贵的野生动物置于其中,让人们深入思考把动物圈养起来这一行为。藏洪说:“人对待动物存在两种极端态度,一种是以人的标准来为动物创造一个看似“幸福”的生存环境;另一种人则觉得人类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人类就是要征服一切,包括动物,他们把动物残忍的做成可供欣赏的标本,驯化动物供人类欣赏玩乐,满足人类可耻的虚荣心以及好奇心。其实不论是哪种极端态度,都是对动物生命的漠视。”
《宠》组画2,布面油画,50x60cm,2021年
藏洪还提到,将动物关在“温室”里,其实也赋予了动物一定的商品化的概念,把动物变成了一个圈养的玩偶式的商品,让它失去了自己的天性,也是促进消费的一种趋势与手段。把动物物化,让其成为人类的附庸,为人类的喜好,为人类的自私,为人类的虚荣服务,并没有真正做到平等对待动物。
《宠》组画3,布面油画,50x60cm,2021年
藏洪的画中充满着对动物的关怀。他认为动物就是要让它在原生态的大自然环境中保持一种自由自在的状态,没有过多人为的干预,它们都应该是自由的,动物本身就应该是跟大自然紧密结合在一起的。人类越是过度地干预动物的生存,动物生存的危机也就越来越越大。他说:“有些时候总是以人的思想过度干预动物的生存,表面上感觉好似人与动物相处一片和谐,实则可能最后的结果却可能适得其反。”
扑克游戏与博弈
藏洪善于运用象征寓言的手法来进行艺术创作。受人欢迎的消遣娱乐方式扑克牌,成为了藏洪笔下的一种动物隐喻。在玩扑克牌的过程中,都要与游戏双方相互博弈,通过输赢来决定这局游戏的意义价值所在。
《牌局》,布面油画,140x120cm,2020年
藏洪将扑克牌中的博弈心理与自己的创作相结合,通过画面中人与动物的博弈来企图向观画者传达背后的逻辑。在画中扑克牌元素便是这种博弈关系的代表。它作为一个联系人类与动物相互博弈的道具,用这种博弈状态,来隐喻人与动物、人与大自然的一种关系。他的每一幅作品当中都蕴含有一定的象征寓意,引发人类对于动物与大自然的思考。
《桃花岛》,布面油画,140x120cm,2019年
《夜行》,布面油画,140x120cm,2020年
无论是动物当前所处的被商业化、被物化的艰难处境还是扑克牌中所隐喻出的人与大自然的博弈行为,其实都在侧面反映出了藏洪对于动物生命体的关怀,对于人与动物关系,人与自然关系的思考,他企图通过一幅幅极具象征意义的画作来引起人类对动物、对自然的重视,引导人们在工业化气息浓厚的现代社会能够对动物、对自然多一分呵护,少一分践踏。
编辑:王菲